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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和君管理研究院曹雨欣
编者按：2016年被称为虚拟现实的元年，从去年年初到现在，资本从“不知道何为 VR” 发展到“热捧 VR”的概念再到冷静期，这既传出一个积极建设产业的信号，但也难免体现了投机性的一面。虚拟现实是否是下一个风口？如何看待已在进行的产业机会？无疑对于虚拟现实产业发展，真正关注产业发展的产业基金，将是产业推动的重要工具。
新书《虚拟现实+：平行世界的商业与未来》由VR/AR/MR产业专家文钧雷，和君资本合伙人陈韵林Sam、安乐以及虚拟现实创业者、Idealens创始人宋海涛联合创作，由和君商学和中信出版社联合出品。本文特别专访作者文钧雷，就虚拟现实的发展阶段、应用领域和产业投资等话题做分享。
文钧雷简介：和君商学院五届毕业生。全球虚拟现实领域早期开拓型创业者，虚拟现实（VR\AR\MR）产业专家，清华经管虚拟现实及人工智能产业研究院主任研究员，中科院云计算中心虚拟现实研究院副院长，中国传媒大学VR影视研究院发起人，全球虚拟现实及人工智能千人会执行会长，深圳虚拟现实产业联合会荣誉会长，全球首个VR产业基金及关联基金的核心推动者，前海、中信国科、幻境星燎等多个VR专项基金发起人，多家金融机构及上市公司VR战略顾问。曾先后就读于清华、北邮、中传、MIT海内外多所知名院校，专业覆盖影视艺术、计算机、金融等复合领域。
改变产业土壤是推动行业的必经之路
记者：有人说虚拟现实是一场做了80年的梦，它经历了哪几个不同的发展阶段？
文钧雷 ：经历近80年的不断发展，虚拟现实基于半导体工业长足演进，开始跨过漫长的技术成熟曲线逐步走向成熟期，虚拟现实的演进经历从1.0到4.0的图景。
从硅谷看，我们愿意称2010年左右作为产业的拐点，也就是1.0到2.0的迁徙。
1.0更多集中在产业的探索、行业的特种应用，我们称为“产业2B初期”，2.0因为半导体工业、移动互联网的演进，基于个人用户终端体验的技术体系的提升，称为“产业的2C初期”和“2B深度发展期”。
众所周之，2B和2C是个迥异的商业逻辑关系，在这个转型期如何有效完成产业在人才、技术、产品体验和资本化上的全面过渡，是个异常艰难的课题。
记者：实现从2B到2C的转变，会遇到哪些挑战？
文钧雷：作为下一代的计算平台和信息文明3.0阶段的重要互联网新型应用，虚拟现实及其关联领域所承载的是一个异常庞大和系统的产业，它在移动互联网产业充分发展的基础上强调了更为综合化的应用体验。虽然VR产业已经历了数十年的艰难建设期，但无论互联网还是传统产业，要真正进入虚拟现实的2C业务领域，目前还是一个充满挑战的过程。
这是因为一方面，传统产业理解和适应新鲜事物需要一定时间，另一方面，互联网从业者理解虚拟现实的体验模式，参与产品建设也尚需假以时日，人才知识结构欠缺与人力资源罅隙构成了虚拟现实产业化在各方面对接资源时的掣肘。
记者： VR行业在发展过程中遇到哪些问题或难题？
文钧雷：首先是用户体验的问题。整个VR产业生态的特点是大圈套小圈，问题核心也在生态。VR行业从操作系统到硬件，再到应用及内容，它是一个生态系统。生态系统中的各层级要协调一致，终端还要和人体的感官系统协调一致。VR是一个全产业链，涵盖了众多的技术领域，它是全球历史上最长的产业链，它的难度在技术、应用、业务的综合性协同。构建VR产业是一个庞大的统战工作，需要整合、协调和规划组织，以建立有效的链动机制，核心层的系统建设也需要大量外围的技术协同，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当然会遇到困难，但是也是其价值所在。VR产业的发展不能仅仅靠一家公司，每个链条都需要有企业有顶级创业者，并且确保技术标准要达标，因此我们提出全球协同。相信未来这个领域会涌现出许多乔布斯式复合型的创业者。
记者：和君人在这个过程中做了哪些努力？
文钧雷：我们大概在这个拐点时间参与产业2C化的一些早期探索，一直想做这个应用怎么产业化落地。尽管海外有优秀的技术体系和创新能力，但是国内在市场规模和模式创新上有很多的机会，当时国外的资本也提出中国的产业环境问题，但是这个市场还是构成对我们的核心吸引力。
面临产业2C化发展，高质量的内容生产，硬件性能的不断抬升，产业专项基金的建设，产业战略层的建设，国家政策的倾斜都是十分重要的基础环节，甚至必须同时推进才能确保产业的高效有序发展。
我和很多硅谷的华裔伙伴们回国后，在一些行业里做了一些基础的应用，在与当时一些行业知名大企业合作之后的一点体会就是，：技术不是核心的问题，传统产业在接纳新鲜事物的意识十分不足，VR+的协同创新很难开展是主要问题，因此改变产业土壤是推动行业的必经之路。这也是和君资本VR产业基金以及众多伙伴们所做的努力方向。
在这个艰难的建设期阶段，虚拟现实的产业开拓者们，一方面需要秉承着开拓创新精神，在商业模式和变现的应用领域寻找机遇，另一方面则需要在跨技术、行业应用及VR体验方式等领域完成系统性的探索。
VR 的核心要点是重构传统产业分配资源的领导权
记者：新书《虚拟现实+ --平行世界的商业与未来》关注的主要问题是虚拟现实在各个领域的应用，比如游戏、影视、社交、教育、医疗等等。在这么多领域中，更看好哪几个？
文钧雷 ：2C端行业开始重视两个方面，就是存量最大的用户端。与VR未来发展趋势的技术体系相融合融合，乃至与内容渠道的融合，尤其对3R中的VR部分，家庭中心化和教育体验应用是行业快速2C和变现的重要入口，目前已储备了一些突破型技术。
目前，VR 广电和VR 教育将是产业曾元年产业2C化的突破点，广义上都属于B2B2C，但前者更近一些。
军用市场是2B领域重要市场，据统计今年全军相关训练培训军费投入达300亿体量，同比有大幅抬升，是2B领域造血的重要领域，但行业门槛进入较高，项目落地周期较长.军口人事复杂，同一项目参管处室繁多，军改后决策程序更加冗长，更有诸多资质要求，素有“门难找，事儿难办”的说法，不是很适于初创企业的领域，一定要重视合作伙伴或者结合已有生态共建，但是成功切入一两个项目后效率就会高很多。
记者：VR行业发展中，还有哪些领域很重要？
文钧雷：内容制作方面，专业智能化数字基地与专业内容制作管线的建设成为产业前瞻的应用技术体系，破解目前内容的同质化体验差的问题，自由视点及互动动态视频(IDV)以及人工智能无人化拍摄体系将成为产业内容建设的重点，在直播领域也是，大家在未来一段时间会见到一些新成果。
希望内容从业者对未来要有充分的信心，产业将加强这方面的整合和投入，探索出来尽快的变现手段。
数字资产将是行业平台化的重要领域，也是现实世界进入虚拟化第一阶段的必经之路，一旦终端成熟并开始基于有效的传输系统形成应用平台，对这方面需求将会显著提升，低成本化的虚拟数字化方案将对未来在应用领域数据需求搭建足够的后勤力量。
以3R为入口生态体系的建立有望重构线上线下以及部分传统领域分配资源的主导权，甚至替代部分移动互联网初级应用达成超级入口的可能性，这是3R产业的核心建设要点。大数据、人工智能未来的创新技术体系不管有多少，只有感官体验的3R离C最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
不管故事怎么讲，眼球经济决定商业价值是大势所趋。
记者：VR将如何改变人们的未来生活？请谈谈它的具体应用。
文钧雷 ：短期而言，虚拟现实和娱乐结合会给人们带来更好的体验，创造更多的快乐。虚拟现实融入传统产业业务流程，实现管理流程体验的升级，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精益生产。
在向医疗、教育，工业等领域的渗透中，虚拟现实提升了知识资源应用的体验感，学习方式更简单便捷，降低了时间乃至空间的交流成本，进而提升了达成预期目标的效能。就像美剧《硅谷》里的技术精英致力于通过自己的技术”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 (让世界变得更好)”一样，我们推动虚拟现实产业的发展，也心怀如此的愿景。
VR在经历资本市场中的倒春寒
记者：新书得到蔡文胜、吴尚志、王啸等知名投资人、九大上市公司董事长与高管的联袂推荐，也足以可见投资人热衷投资VR。很多人认为现在是资本寒冬，VR是否也在经历这次寒冬？
文钧雷 ：我们去年10月在做行业统计的时候，广义VR企业约在400家左右，到现在企业数估计破4000家大关，产业发展速度完全超出想象，存在一定程度的非理性繁荣。相对于海外资本对产业的认知和建设期系统的投入，国内逐利的资本市场显得耐性不足，这使得在目前的阶段，社会关注虚拟现实概念是大于产业本身的，资本倾向于高估技术的短期效能,低估它的长期的影响力，这在虚拟现实领域尤为凸显。国内资本不专业一刀切的特性影响了行业土壤，反过来行业土壤进一步冷场资本。目前看确实很多人非理性进入这个市场，大多集中在2B、以及传统向新方向转型，真正2C基因的企业凤毛麟角，产业人士、行业土壤、教育、乃至创新体系和资本都没有足够的准备接受这么迅速的跃迁，硬件市场一拥而上，9月份如预期使得低端市场变成红海。
对于企业来说，没有想明白就杀进来，不管2C技术，市场还是行业应用都是有问题的，我们初步预计一半的企业必须要转型或者离开行业，部分企业结合2B或传统业务和产业突破等待下一次机会，先活下来很重要，下一轮风口门槛提升，给有相对有准备有真正产业sence的从业者。
回冷有助于帮助行业回归理性，解决一些问题，寻找一些真正的突破点，之前跟着大势讲故事，就能拿钱的方式肯定是不可持续的，VR 2C是个高复合的行业，VR+也十分需要对传统行业的深入理解，这些门槛绝没有想象的那么低。总之，行业发展是大势所趋，产业建设有其客观规律，都不以一时的冷暖为转移，我们总体上在持续成长就是春天，春天里也有倒春寒。
记者：这意味着你们的团队会继续坚持。
文钧雷：虽然最早推动资本市场我们的初衷是希望大家能够都拿到钱做事，但是国内的土壤依然是完全不受控的，一窝蜂上，一群倒这个事情在中国也是屡见不鲜了，很多好的初衷到后面变了样子，不是我们最初推动产业时的所愿，甚至之前海外大资本也给过我们一些友情提示。我们只是很希望更多人理解3R的产业价值，通过改变国人思维来降低几年前推动VR+传统产业的巨大成本，为产业的后续高效发展铺路，进而间接地推进国内复合人才教育与创新体系的建设。VR虽然有巨大的商业价值，但作为从0到1的早期建设者，我们还是更愿意看到他高于商业利益的深远价值，也不愿放弃用它改变更多的可能。
离2017年还有三个月，还有很多工作和突破要去推进，但也恰逢中国经济处于阵痛的经济结构调整期，资本投机本质避险和逐利特质更加显著，可以说，这也是产业黎明前的必须经历的一段考验。但历史潮流所向，不因谁的意志为转移，期待我们卓有远见的VR人和我们的生态伙伴能够精诚合作共度难关，未来的前夜，愿更多有志于这个产业的创新者与我们共襄行业的未来，于大家而言，这是值得我们奋斗终生的事业。
VR投资：产业是核心
记者：在VR的发展过程中，中国的创业者有哪些机会？
文钧雷：进一步来看，在这一轮全球化创业热潮中，华裔最优秀的创业者们与全球的优秀创业者们几乎站在同一“纬度”，相比PC产业和互联网，中国这批参与到全球新兴科技创新领域的人才，将有机会站在潮头引领这次产业发展。中国广阔的市场空间和商业模式创新力，都将成为VR产业的强力引擎。在过去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中国的产业创新者和开拓者以卓越的战略思考和资本市场工具，将产业化的中心有序逐步地牵引至中国本土，在这个进程里，大量的优质产业链资源生态，诸如好莱坞的内容公司和硅谷的科技公司，乃至于海外资本也开始关注到中国市场的机遇和合作机会，重要的战略资源被牵引到国内，带来了更多的横纵向的发展机遇。这些都将对中国文化科技发展以及创新体系的建设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作为这一轮产业的早期创业者们，我们深深地期待我们的努力可以更大程度上推动中国科技与文化的融合性发展。期待中国作为主体引领全球化科技文化创新可以逐步成为现实。
记者：作为投资者，对创业者的建议是什么？
文钧雷：要有不断学习的能力，有对这个行业的敬畏之心，还有时刻颠覆和否定自我的心态，这是虚拟现实行业发展的核心路径。不管是产业整合的创新思维，还是行业技术的具体细节，我们都要考虑。在行业里做的事是既要“通天”也能“彻地”，大到提交给国家部委的行业报告，小到为找设备中一个小零件全世界奔跑。我们更实践落地，也有格局，这是未来企业家和在VR产业的创业者、企业家应该具备的一种素养。
记者：对投资人的建议呢？
文钧雷：VR的每个领域都没有完善，我们更建议投资人关注对这个行业有深刻的理解的创业者，这比关注事情更重要。我特别想说的是，VR投资里产业是核心，VR产业基金也不能脱离产业来谈投资，另外这是早期的一个行业，要充分理解，要有创业投资精神去做一件事。
投人大于投具体的事情。如果投资是一场赌，那么堵第一只能堵人，而堵不了赛道。VR行业的赛道还没有划出来，赛道会因时间迁移而变化，人跑的多了也会细分。现在是一堆选手在一个荒地里跑，等选手跑完了一程，赛道自然就能划出来，所以说投人大于投事。但很多投资人压根没懂VR产业链，只懂投人，但并不知道早期投资需要具备什么能力的人，VR是一个超复合创新的领域，相对VR，移动互联网也算是传统行业，能做好移动互联网或者互联网就能做好VR的结论十分想当然。
记者：VR行业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文钧雷 ：VR对人才要求是非常复合的，VR产业包含硬件、平台、内容。大生态里面有小生态，2C和B2B2C对人才的要求结构也有不一样，VR+领域要求人才有资深的行业背景同时也充分理解VR产业的规律;内容领域则要求影视基础扎实同时兼具工程、艺术理论创新以及复合式工具的使用。总之,VR行业对领导级人才在专业性上和创新性上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这类人才是全球稀缺的。中高级人才是行业发展的关键，我们还在清华、北邮、中传、中科院等高校布局复合学科的人才培训体系，希望为行业输送一批年轻有创新能力的人才，帮助创新企业解决人才瓶颈问题。
记者：谈谈这本书吧，VR行业发展很快，会不会担心书很快过时？
文钧雷：这本新书是对行业基础、宏观的描述，它是对过去一个简单和初步的梳理。我们的实践在不断更新，从硅谷到国内,产业化已走过了十年的进程，这其间大量的经验因这版书的篇幅，还远远没有机会展现出来，展开的话可能每个领域都甚至都可以写成一本书，甚至未必能够以书的形式表达。未来的路显然比过去还要长，我们希望有一个持续的分享。如果不考虑精力，我们更愿意三个月更新一本书，告诉大家我们已经做了什么，有哪些新的成果。这个行业是一个万亿级的产业，在产业的启动之始，从美国到中国，十年间产业开拓者们前瞻性的布局，勾勒了今天的泛3R产业格局。在穿越了两大文明的技术中心化和市场中心化之后，我们相信这一轮中美大国的跨区域的强强融合，会带动人类文明后续变革浪潮的跨越式发展。
我们有幸与各位兄弟姐妹在这个历史节点，面向全球的产业升级和技术奇点到来的时代，一起迎接这个重大的历史机遇。期望行业优秀的伙伴保有创新精神和克服难关的准备。
最后我要感谢一下书的合作伙伴和行业的老友，感谢先生产业为本的思想对我们持续创新的指导和助力，感谢各位对本书成书的支持和关怀。
作者介绍：
文钧雷
文钧雷 全球虚拟现实领域早期开拓型创业者，虚拟现实（VR\AR\MR）产业专家，清华经管虚拟现实及人工智能产业研究院主任研究员，中科院云计算中心虚拟现实研究院副院长，全球虚拟现实及人工智能千人会执行会长，深圳虚拟现实产业联合会荣誉会长，全球首个VR产业基金及关联基金的核心推动者，前海，中信国科，幻境星燎等多个VR专项基金发起人，多家金融机构及上市公司VR战略顾问。曾先后就读于清华，北邮，中传，MIT海内外多所知名院校，并毕业于和君商学院，专业覆盖影视艺术、计算机、金融等复合领域。
陈韵林Sam
和君资本VR基金管理合伙人，联合上市公司棕榈股份发起国内首支VR创投基金，并参与管理南昌市VR产业基地10亿创投基金，全球虚拟现实与人工智能千人会秘书长。投资案例包括乐客VR、指挥家VR、幻视VR等。曾创办过来人教育，获得三轮投资，最后被上市公司中国高科收购。香港理工大学学士，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硕士。
安乐
和君资本VR基金合伙人，深圳市虚拟现实产业联合会副会长。有丰富的VR、AR领域投资和投后管理经验，曾投资灵犀AR眼镜、乐客 VR、青橙视界AR等。曾创办大街网和HiALL，就职于聚美优品，并出任过今日头条电商业务CEO，北京大学法学及经济学双学士。
宋海涛
宋海涛博士，AR/VR领域专家，发表相关论文十余篇，申请国内外相关专利数十项。四川省千人计划专家，IDEALSEE ，IDEALENS，IDEALOEYE公司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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